复旦大学最不能忘记的校友之一应该是她的创始人——马相伯。
马相伯又名良,系天主教徒,江苏镇江人。早年就学于上海徐家汇公学。十八岁毕业时,法国领事想聘请他当秘书,他谢绝说:“我学法语,是为中国人而学的。”
后来,他出任徐家汇公学校长,也当驻日使馆参赞。1898年,戊戌变法以失败告终。他目睹清廷的腐败,从此绝意仕途,走上“教育救国”的道路。这一年,已届花甲之年的他,退隐在上海土山湾,心里筹划着办一所新式学校,要和欧美大学并驾齐驱。主意已定,他回到老家,将其长兄所遗十五万平方米的地变卖了,所得钱作为学校基金。然后,又以仅存四万块银元,以及在英、法租界的八处地皮(价值十余万银元),用来在上海卢家湾购置建校的土地。其“毁家兴学”的举动、热爱祖国的赤诚,赢得了社会舆论的赞叹与支持。
1903年2月,他一手创建的震旦学院隆重开学。他自任监院,下设总干事和会计各一人,其余各项行政,都由学生自行管理,实行“学生自治制”。他在校内“崇尚科学,注重文艺”,主张“学术独立,思想自由”,对不同意见,可以展开讨论,并以“挈举纲领,开示门径”之法启发学生自己研究探讨。由于学校创建时借助了耶稣会的力量,而学校却不谈教理,于是引起了教会的不满。1905年,在震旦任课的外籍教师趁他有病之机,改变办学方针,致使全体师生大哗,摘下校牌,相率离校。虽然他信奉天主教,但并不依附教会,支持师生的正义行动,毅然同大家一起退出了学院。
他退出震旦之后,偕同离校学生于右任、邵力子、叶仲裕等,又得到各界知名人士赞助,另行筹建复旦公学,意思是“复我震旦”。在经费和师资都告紧缺的情况下,他决定摆脱洋人挟制,向各方告急。后得到两江总督拨地拨款,同时又由严复、张謇、熊希龄、萨镇冰、袁希涛等二十八人出面发表《复旦公学募捐公启》,向社会广泛募捐,得到各方响应。1905年中秋节,复旦公学正式诞生,他任校长,采用“囊括大典,网罗众家,兼容并收”的办学方针。一时间,这所学府,人才济济,气象一新,各种学术团体如雨后春笋,争相竞出,校内呈现出一派生动活泼的景象。
辛亥革命后,他曾出任北京大学校长。“九一八”事变后,他四处奔走,呼吁团结抗战。1935年,他和宋庆龄、沈钧儒等领导了抗日救国会工作。“七七”事变后,被任命为国民政府委员。
1939年,他在越南谅山病重时,回忆自己毕生走过的“教育救国”的道路,无限感慨地说:“我是一条狗,只会叫(教),叫了一百年,还没有把中国叫醒!”同年,病逝于谅山。遗著有《马相伯先生文集》。